王进元摄
河北新闻网讯(燕赵都市报记者付薇)至今,王进元还记得第一次走进这个村子的感觉:自己和妻子就像是闯入者。
当时,三四个女人正在院子里坐着聊天。房屋全部是用石头垒起来的太行石板房,一色的红色砂岩石头。一眼望去,所有建筑都如此久远,整个环境显得既古朴又静谧。女人们看向王进元夫妇的眼光非常惊讶,对拍摄也极为抗拒,说话声音一下子变得大了起来。
那种眼神,王进元到现在还记得清楚:那是桃花源里人“见渔人,乃大惊,问所从来”的眼神。
这里俨然是一个现实版的桃花源。
奇特的村庄
村子是武安西部山区的一个山村,名叫“聚泉岭”。王进元是武安市的一位摄影人,曾拍出过不少有影响的作品。甫一踏入聚泉岭,着迷的王进元就说:“一下子就激发了我的兴趣,我要盯住这个村子拍下去。”从此,王进元夫妇开始进行关于聚泉岭的纪实摄影,这一拍就是8年。“聚泉岭”没有泉,它贫瘠而缺水,点缀在武安市与涉县交界处的太行山岭之间。
王进元虽走过不少太行山里的村庄,但他觉得,聚泉岭跟它们都不一样。
首先,它不在深山,却极其封闭。聚泉岭村包括18个自然村,散布在一条东西长6公里、南北长3公里的山梁上,其中最小的自然村只有一户人家,最大的也从未超过百人,比如第四生产队的大西沟。这里距离通往山西的309国道只有5公里,但因为村子小,很少有外人来,就连同处一乡的当地人都很少听说这个村子。
更有趣的是,村子从诞生到如今的面临消亡,只经历了五代人、短短100多年的时间。
据村里的老人说,大约在100年前,岳、赵、于、南四个小伙子为了逃避饥荒,从附近的村庄来到这片山上开荒种地、成家立业,慢慢建起了这个村子。经过三四代人的努力,村子在上世纪七十年代末迎来了极盛时期,全村总共470多口人,拥有20多匹骡子、50多头牛,沟沟垴垴种满了庄稼,村里还有学校、剧团、商店和医疗站。然而,随着改革开放,年轻人不甘于侍弄贫瘠的山地,纷纷走出大山、迁往山外的村镇定居,到现在,村子里只剩下十几位老人了。
在王进元拍摄的照片里,这里有群山、梯田、桃花,有板房、神庙、石碾子,还有黄澄澄的小米、玉米和胡萝卜。年轻人很少,更多的是互相做伴的老夫妻,或者身边伴随着一只花猫或一条黑狗的独居老人。
在这里,时光仿佛突然停滞。走进村子,就像穿越了一条时光隧道。